莫奈的睡莲交响曲

北京中科白殿风医院好不好 http://m.39.net/news/ylzx/bjzkhbzy/

如果将同一件事，重复27年，它是否每一次都会不一样？

如果一生，是一幅完整的画卷，又应该以什么样的笔法绘制？

奥斯卡-克劳德·莫奈（法文：Oscar-ClaudeMonet，年11月14日-年12月5日），法国画家，被誉为“印象派领导者”，是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创始人之一

文章I跂望

编辑I跂望

如果你有机会前往北方，冬夏分明与南方明显不同。而也是如此，相对于四季较为接近的南方，北方似乎更具有季节流动的气息。其实关于四季，对于花朵来说，生命的开始多从萌芽的春天开始，而在炎炎夏日达到最盛，后渐渐消去。冬季的到来，又是新一轮能量的孕育。

植物也好，人生也罢，往往是在盛开成熟后逐渐衰微。但对于极少部分的植物与人，他们越是在后期，越是能够品酿出其绝美。睡莲与莫奈，便是一对极佳的搭档。本是平平无奇的莲叶，在多年的漫绘后又独显其味。若常人来看，睡莲的美意，主是莲花，而莲叶往往只是承托，就如无数平凡者站在留名者之后。但在莫奈的笔下，每一片莲叶都拥有自己的灵魂，每一片莲叶都存有自己的不凡。

人生如同一次精酿，如若有心，越是后期，越是香醇，正如莲叶在一开始存在的目的，便是为那睡莲开出而收集那每一缕阳光。《睡莲》的铺叙就如同人生底色的描绘，一层层底色的涂绘渲染出背景，而后续的一笔笔勾画，才将画作本身表现。每一片平平无奇的莲叶，背后都是若干岁月的成长汲华。莫奈在其晚年描绘的睡莲，就如描绘他人的人生。

西南巴蜀的乡间偶尔还是有人家户会在水塘中种下一些睡莲，我也是回到家乡散步时才偶然发现——它们比荷花荷叶更为静谧与沉默，但也在月光下也别有美感。它们就如同生活中沉默的大众，相较于亭亭玉立为人赞颂的夏荷，同科属的睡莲未免过于低调，但也恰因为它们薄浮于水面，更能显示出月下小塘的景色，静默的在那里，却浑然成景。

如果说阅读让人有更多的机会反思，绘画则让人有更多的机会描绘自己的内心。如果说梵高运用色彩将自己的内心世界，那一团燃烧的炽焰通过他的层涂向人们展现，莫奈就是透过自己的次次修绘，展现自己内心的宁静后的热爱。而这一切，汇聚在其最后静默却辉煌的岁月。

青年成名也好，自成一派也罢，这些于后期的莫奈，都已过往，就如同贝多芬在经历了人生的风雨历练后，才开始真正下苦功夫创作自己心中的最高理想——《第九交响曲》。

底色——第一章不太欢快的略呈庄严的快板

淡冷的配色，月夜下的湖塘，除去暗黑色的沉默还有湖中的翠色倒影。生命于黑暗之中，该是何样？你试图依靠自己的色彩改变环境的黑暗？荒唐！如此配色便是巨大的压抑性与沉默感，如同个人在环境与命运中的无力改变。莫奈尽管青年成名，但却在最美好的年华失去他的第一任妻子，从此之后不再绘制任何人像画，如此便是一名画家的巨大悲痛，伴随一生的悲痛，而在晚年，其子却早早离去，更是命运的无奈。可是这又如何？即使在黑夜之中，深色的湖塘之中，依然会有生命的色彩与辉耀，就如同画作中的睡莲散发光芒一般。斗争，艰辛，与世俗流派的斗争亦是莫奈青年时期的乐章。如同第二主题b大调，木弦乐的悲凉之后，便是排山倒海般弦乐器的激斗，恰似其青年时期画作的独立与突破，一场与世俗的斗争，一场与旧流派的斗争。

第二乐章——极活泼的快板

d小调，3/8拍，诙谐的曲式，然而在这轻快后依然让人感受到低沉，也在其后期逐渐急促让人隐隐不安。这一部分《睡莲》，更为轻快柔和。按照传统的冷色调配色会使图画表现沉重，然而《睡莲》在其湛蓝的背景后依然拥有被阳光照射的日子，因此莫奈改变思路，明丽搭配。似乎就如同莫奈的前半生，睡莲在黑夜之后迎来阳光，经历斗争与磨难之后的莫奈也逐渐得到了人们的认可。明朗清新的渲染，充满了向前的动力，似乎正在鼓励观赏睡莲者欣然前行，让人们感受到阴云密布的水塘出现了和煦的阳光，阴雨密布的日子让人感到晴空万里。即使如此，看似平静的湖水，也会有让人不安的成分。部分作品明媚却又深邃的湖面，恰如其明媚却即将陷入危机的中年。遭到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拒绝，被批判“离经叛道”。我的内心是我的正道，我的内心怀有自己的灿烂，这又何尝不是那黑暗之中的光明？暖色调搭配灰暗的色调，在昏暗的环境中却更让光明珍贵！唯有坚持自己，才能拥有自己的道路，才能将自己最纯粹的内心表现尽致。

第三乐章——慢板乐章，柔和，不规则的变奏曲。

宁静安详，淡漠地陷入思考，平缓却不失柔美。人生几何，莫奈在人生波折之后，在暮年之时，他或许是看清了自己人生的最终所求，不再有过多的争斗，安静地在一处水上花园开始绘画。这个睡莲花园成为了莫奈的天堂。

“除了画画和种花，我这个人真是一无是处。”

他凌晨三点就起床，一连几个小时坐在池塘边，观察睡莲和水、和风、和光线在一起千变万化的姿态。他开始酝酿画睡莲，有些当时就取得了轰动，但更多的其实一直藏在家中，“二战”后才又被发掘出来。本来就该这样享受晚年了。但是，71岁时，莫奈的妻子和长子接连去世，第二年，他又患上了白内障，很担心自己就要瞎掉了。这个时候莫奈开启了争分夺秒的状态，他找人修建了天花板透光的大画室，开始画巨幅的《睡莲》。时间就是生命，要想创作出最理想的睡莲之作，就必须不断地超越之前的绘制，用自己所看不清的双眼去捕捉流光之中的色彩，去抓住那刹那须臾的光线变换，一切的一切，只为了最后内心的宁静。日复一日，就是如此，长达二十七年的累计，却是数百张不同的绝作。这一过程中，没有任何一件作品是失败的，每一张《睡莲》都是人生的一张写照。

第四乐章——急板，D大调，4/4拍。序曲与人生的交织中，奏响莫奈命运的绝唱。张《睡莲》，27年来每一日重复地绘制出不同的作品。印象派的光辉，就是如此。似乎这一流派就是如此注满传奇色彩，莫奈梵高，前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代表人物，都是将人生中最光辉的传奇聚集在最后的时光。即使双目即将失明，莫奈也继续用底色铺垫莲塘的奇景。莫奈所用的颜色若多，每一种都拥有其无限的丰富和绝彩，但在莫奈的底色之中，唯独没有黑色！他的双眼中，从来没有失去过光明。最后乐章的序章就是他的本心，坚毅勇敢，似一缕阳光突破最后黑暗的云层。在后期《睡莲》的巨图之中，在细节光线的表现和整体线性的搭配，甚至是小到水面波纹的细节，都不亚于前期所作的中小幅画作。笔法虽是越加粗放，然而细节与光影处理却不失绝妙。最后的时候，便是狂热的内心真正燃烧释放的时刻。迷醉于变化万千的光与影中。如果我们可以画出一个人看画时目光焦点的变动，那么看睡莲的时候一定是目光到处乱窜的。就是如此，流光溢彩，即他的所见所绘。

“我一天到头和这些画布打交道。画了一张又一张，有些颜色在前几天画的时候消失了，调不出来了，可是画着画着又突然出来了。当我以为我捕捉到一种颜色时，我尽全力把它落实到画布上，可是它来去无踪，刚出现，就消失了，呈现出另一种我等待了好几天，想画在另外一张画上的奇妙颜色。所以我一天到头停不下来！”

或许，莫奈直到失明被认可之时，都一直在内心斗争；或许，莫奈在视力模糊眩晕之时，仍然在惊叹于这世间光影之下不绝的色彩：或许，在最后一幅《睡莲》绘制完成的时刻，莫奈也看到了自己如睡莲般匆匆一生的光影……

《第九交响曲》是贝多芬最后的作品，也是他人生之中作曲的巅峰，即使一经波折，最终也拥有欢乐颂作为终处。而对于莫奈，《睡莲》系列亦是如此，除开真正的热爱，支持他坚持下去的，也便是自己对于生命的热情。即使双目失明，也要将自己人生最后推向自己心之所属。

“我只能爱你一生一世，可是这座我种下的花园，它们的生命足够穿越宇宙，伴你永生永世。”

唯有热爱，能抵岁月漫长。

补充：年，巴黎的眼科医生诊断，克劳德·莫奈患白内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