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小皇子童言无忌说要娶我,多年后我真从

2023/4/11 来源:不详

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
1

滂沱的大雨一连下了好几日,呼啦啦的雨声大到仿佛直接浇灌进耳朵里。

原本约好每旬末尾相见的纪嬷嬷迟到了三天也没来承和宫,眼前的笔墨渐渐缭乱起来,朱佑樘回过神来,才发现宣纸上的字迹已经晕开一朵朵黑花。

他在哭?

孙皇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,虽然贵为皇后,孙皇后却衣着朴素,不施粉黛,她亲切地拍了拍八岁的朱佑樘,“本宫教你要喜怒不形于色,今天怎么回事?”

委屈的男孩握着毛笔,手不知道往哪里放,良久才抬起头,“孙娘娘,我……我想纪嬷嬷了。”

看见孩子脸上的泪痕,孙皇后心内一软,但随即又板着脸,“近日这样大雨天气,纪嬷嬷在御前侍候肯定更忙碌一些,等她得空,自然会来看你。”

可,你昨天也是这样说的。朱佑樘把话咽到肚子里,回头要撤掉那张废掉的纸张,孙皇后却接过他手里的笔,在纸上随意挥洒几下,原本存在缺陷的墨迹却变成了一幅潇洒的画作。

那是一条墨龙,它神尾飞扬,气宇轩昂,在龙足之下正是朱佑樘刚刚所写之字:社稷。

“好孩子,本宫画这幅画就是要告诉你,天无绝人之路,遇到天大的困难也得咬牙撑下去,你要变成这条龙,等到你羽翼丰满,那些坏人就再也不敢欺负你我……”

孙皇后越说越激动,眼里竟然噙满泪水,朱佑樘乖巧的点点头,心里却埋下疑惑。

孙娘娘说自己是龙?是天子?

可眼下,他居住在太监们的宫舍里,连大门都不敢出,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不能见,何来天龙的威严之说?

朱佑樘有太多疑惑了,不过眼下,他还是更想念纪嬷嬷。

纪嬷嬷是他的娘亲。

在朱佑樘的记忆里,娘亲总是低眉顺眼,说话时永远不急不躁,即使挨了罚也乐观的笑笑,仿佛不会有脾气。可她一个月只能来三次,朱佑樘有时候会忘记娘亲的长相,不过他现在八岁了,关于生命中的每个人都有了更深刻的记忆。

还是要感谢那个叫张敏的老太监,他留了朱佑樘一条小命。

张公公在宫里呆了三十年,却还只是个看门的,实在没什么出息,不过张公公说,这样才是明哲保身,他也时常拿些典籍书画来给自己读,还会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,朱佑樘很喜欢张公公。

也是张公公告诉了朱佑樘,纪嬷嬷才是她的娘亲,孙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,居承和宫主位,但却没什么地位,只能让朱佑樘吃饱肚子,其他的却帮不了什么忙。

皇后怎么会沦落至此?其他的是什么?

朱佑樘在廊前看着雨滴从琉璃瓦上串着线往下落,小脑袋里充满了疑问,院子里的大水缸摆着睡莲,这时却被大雨浇的七零八落,朱佑樘不忍心植物受损,批了斗笠要去“救花”,等他一回神,却发现缸前早就站着一个小宫女。

奇怪的是那女孩竟然不打伞,朱佑樘急忙大喊,“下雨了,快进来避避雨啊。”

女孩回头,俏皮的笑了笑,却喊出了朱佑樘的名字,“你过来呀。”

朱佑樘想要给女孩送个伞,走进了才发现是陌生面孔,“你在哪里当值,以前怎么没见过你,我叫朱佑樘,你叫什么?”

朱佑樘问了许多,女孩也只是撇撇嘴,指了指水缸里面。

原本布满涟漪的水面此刻却像是一面平整的镜子,更神奇的是,朱佑樘在里面看到了纪嬷嬷的脸。

“你娘她生病了,怕传染给你,所以没敢过来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你这是变得什么戏法?你是神仙吗?”

小宫女咯咯地笑起来,“我叫小慈,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,今天上午刚从内务府分过来。”

“那,你能不能求求孙娘娘,给我娘送点药啊……”

真是个孝顺孩子,小慈仗着身高优势,拍了拍朱佑樘的脑袋,“放心吧,你娘过几天就能来看你了。”

“可是这雨大寒冷,我怕娘的身子再落下病根,要不还是别来了。”朱佑樘又要掉金豆豆了,小慈叹了口气,“别怕,这雨马上就会停的。”

“真的?”朱佑樘瞬间破涕为笑,眼里又开始发光了。

可真是个小屁孩。小慈和朱佑樘告别,在他转身后,朱佑樘头顶却缓缓散发一缕金光,那光芒直至云霄,阴暗的天色也映亮了几分。

小慈拍了拍自己的嘴,这嘴,得积点德,那可是未来的万岁爷,不能瞎评论。

2

打那之后,朱佑樘便时常在一个人孤独郁闷的时候遇到小慈,她好像总能猜中朱佑樘的心思,还能轻松解决他的烦恼。

因为当天傍晚就停了雨,空中还挂着双彩虹,宫里的人们大喜过望,皇上觉得这是吉相,还专门给宫人们放了半天假,于是晚饭过后,纪嬷嬷就来了承和宫。

见到了娘亲,朱佑樘别提有多高兴了。纪嬷嬷还专门给他带了礼物,是一个小小的玉佩。孙皇后认出,那是皇帝的贴身物品,她眼里的神色暗了暗,却还是给纪嬷嬷备了一堆补品。

“皇后娘娘一直照拂我和樘儿,奴婢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娘娘。”母亲下跪,朱佑樘也要跪,孙皇后却赶忙扶起二人,“只要你们娘俩不要忘记真正的仇人,不要被眼前的和平冲昏头脑,就是对我的最大报答。”

纪嬷嬷仍旧乖巧的应着,心里却发出叹息,她恍惚觉得最近的樘儿发生了一些变化,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。

朱佑樘越来越开朗了。

生辰那天,小慈拿红纸做贺卡祝他平安喜乐,他晚上饿得睡不着,小慈居然能偷到烧鸡给他吃,他白天背书太痛苦,吃了小慈给的“仙丹”之后,竟然倒背如流。虽然小慈说那是心理作用,不过这丝毫不妨碍朱佑樘崇拜小慈。

小慈说她今年才十一岁,但是却比朱佑樘高出一个脑袋还多,朱佑樘见到的宫女都瘦瘦小小,跟营养不良一样,只有小慈高挑又好看。

他才八岁,但是每当看见生的貌美的小慈总会心里开花。过去几年东躲西藏、战战兢兢的日子虽然还在继续,却因为小慈的到来变得充满惊喜。

入冬了,小慈怕冷,愈发的懒散起来,有时候竟然会偷偷赖在皇后娘娘的软塌上,朱佑樘吓得不行,小慈云淡风轻,“皇后这会儿正在坤宁宫受罚,不会回来的。”

“孙娘娘是皇后,为什么还会有人罚她?”问出这个问题,朱佑樘自己都意识到了它的愚蠢性,谁听说过这样憋屈的皇后呢?承和宫冷清得门可罗雀,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,就算偶尔过节行礼,皇上也不爱搭理皇后。

“当然是那位万贵妃咯。这宫里啊,表里不一的事情多了,皇后也得给一个妃子下跪,谁受宠,谁就拥有话语权。”

听着小慈用慵懒的口气讲大道理,朱佑樘对她的崇拜又多了一分,“那皇上为什么不管一管,这不符合法度啊!”

小屁孩居然还知道法度,小慈笑了笑,“咱们皇上是个软性子,他可能脑子或者心理有毛病吧。”

“喂,你当心隔墙有耳!”居然骂皇上有病,朱佑樘吓得大惊失色,忙去捂小慈的嘴巴。

小慈却不慌不忙,“小屁孩,圣人说,见贤思齐,见不贤改之,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软弱,得像个男子汉懂不懂?”

小慈的话让朱佑樘备受鼓舞,虽然他觉得这些话他还暂时理解不了,小慈就是这样高深莫测。

“但我还是觉得,不应该睡在孙娘娘的寝宫里。”朱佑樘小声的提出建议,小慈从被窝里爬出来,笑得爽朗,“是你一直在喊冷啊,可你又得尊法度,不能干坏事,那只好让我来干咯。”

还没等朱佑樘反应过来,小慈就把朱佑樘一把抱住,大姐姐一样拍着他后背,“这样就暖和了吧。”

朱佑樘登时脸红起来,“小慈姐姐,男,男女授受不亲……”

笨蛋,整个天下都马上是你的了,干嘛还分得那么清楚。

当晚,张公公就来到承和宫,踉踉跄跄地跪在了朱佑樘面前,他看着懵懂可爱的朱佑樘,老泪纵横,“奴才今天干了件掉脑袋的事情,小主子以后的路,得自己走了。”

朱佑樘去扶他,小慈却在旁边示意不需要,“你是主子,他是奴才,你要习惯别人跪你。”

纪嬷嬷这时也急匆匆来到承和宫,她竟然跪在张敏面前痛哭流涕,那时候朱佑樘太小,他不知道娘亲的泪水,一方面是对苦日子熬出头的喜悦,一方面又是对前途凶险的担忧。

3

八年前,纪嬷嬷还只是库房记账的一个小宫女,她为人和善,即使替别人当差,什么好处捞不到也总是乐于助人。这样的老好人性子给纪嬷嬷积了福报,让她在万贵妃抱病的那个月,遇见了皇上。

皇上宠爱贵妃是天下皆知,所以基本不会垂爱于其他女人,偏偏纪嬷嬷是个例外,兴许是她太特殊了,别人见到皇上都激动的不成样子,偏偏纪嬷嬷大方利索,皇上问话时也不卑不亢,对答如流。

皇上见惯了溜须拍马,自然对这个从容不迫的小宫女一见倾心,彼时还是一堆细胞的朱佑樘就是在那天诞生的。

当然,皇上每天忙得很,没几天就忘了小宫女,这个纪嬷嬷也是不争不抢的性子,从来没想过用孩子给自己挣个前途。

她本就是罪臣之女,见识过大起大落自然不敢热衷名利,何况这紫禁城的宫人谁不曾听闻坤宁宫那位的脾性呢?

万贵妃的爱子早夭,竟然能把罪责歪曲到年轻的皇后身上,让孙皇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,大婚仅仅一月就被皇上撤了凤印,幸得前朝父亲庇荫才没有闹到冷宫里。

故事听到这里,小朱同学发出疑问,“万贵妃的孩子真的是被孙娘娘害死的吗?”

小慈边嗑瓜子,边敲了敲朱佑樘的脑门,“你傻啊,万贵妃生孩子的时候都快四十了,高龄产妇当然存在基因缺陷啦!”

“小慈姐姐,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听不懂的词……”刚说完,朱佑樘脑门上就又挨了一下,“别打岔!”

年纪大的女人容易更年期,比如万贵妃,她没了孩子,自然就嫉妒别人的妃子,所以打从十年前,后宫就再也没听见过婴儿的啼哭,在朱佑樘之前还有一个小皇子,虽然生了下来,却也是没几个月就得了怪病夭折。

“紫禁城的孩子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,所以,你娘能把你藏到现在,真是个伟大的母亲!”

朱佑樘的眼睛早就湿润了,“等我见了皇上,一定让他好好的封赏我娘。”

听见这个孝顺娃娃的稚嫩发言,小慈苦笑着摇了摇头,“估计过几天,皇帝的轿撵就要来接你了,你还是多陪你娘亲几天吧。”

小慈说完要走,朱佑樘却又冒出几个问题,“等我和父皇相认,我就不能陪我娘了吗?小慈姐姐,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啊,你到底是谁啊?”

“当太子可是很累的,你那时候就没时间啦……至于我的身份嘛,以后就等着你有出息了,随便赏我个官当当咯。”

“当官有什么好,我封你做我的太子妃如何?”

童言无忌,小慈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,嘴上却拒绝着,“太子妃这官也太低了,你还是好好读书,好好治国,以后当了皇上再给我个大礼物,如何?”

“好啊,一言为定!”

朱佑樘心满意足的准备睡觉,却没发现小慈站在屋外一直没走,月光洒在清冷的庭院里,宫墙上的枯草洒下孤单的黑影,小慈的心特别乱。

神女族一脉的使命就是辅佐历代君主安社稷、理国政,按理说每个皇帝都能遇到上天分配好的神女,好比如今的皇帝和纪嬷嬷,明明有机会“夫唱妇随”,一同治理国家,不过万贵妃当道,实在是乱了纲纪,神女族为了保身,也并无他法。

小慈就不一样了,她原本只是进宫摸摸底,悄悄看一看这个未来的合作方是不是好说话,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取得了对方的信任,还是小孩好骗。

当然,既然决定进宫辅佐,小慈的命运就和这个小男孩捆绑在一起,但是神女族规便是不得暴露身份,更不能大肆宣扬法力来敛财或者担任官职。

陪伴帝王的千年经验告诫神女族,权势是个可怕的玩意,它会让温厚老实的人变得冷血可怖,也会让和蔼亲切的家人之间挥刀自残,太多的流血牺牲说明,只有默默无闻才能在宫中长久的活下去。

小慈的前任领导,纪嬷嬷已经用实践证明了真理。

4

第二日,一抹明黄出现在萧条的承和宫,孙皇后喜极而泣,旁边跪着的张公公和纪嬷嬷也早就泣不成声,承和宫上下都在为这个小主子感到开心。

父子相认、前程似锦,明明是无比光荣的事情,朱佑樘看到母亲的泪水,却敏锐的察觉到一切没有那么简单。

皇帝已经生了白发,却一直无后,眼下终于见到了一个健康的儿子,别提有多开心了,回到乾清宫立刻拟旨立储,还大加封赏了纪嬷嬷和张公公,当然,这两位并没有因此感恩戴德。

母凭子贵的纪嬷嬷刚被封妃不过半月,就暴病身亡于宫中,身边照顾的宫女说是吃了坤宁宫送来的点心才中了毒,可这个说实话的小宫女没几天也被发现在护城河边去世了。

听闻这个消息,张公公自知无法对抗强大蛮横的贵妃一族,即刻选择了吞金自尽,他把遗书留给了小慈,上面事无巨细的记录了朱佑樘的生活习惯和爱好特点,看到一个卑微的太监能如此深明大义,小慈备受感动。

她,生来就要伴君侧,这是小慈的使命,也是国运的必然要求。怎么能因为敌人强大就畏惧退缩呢?不,小慈,你可以畏惧,但你不能软弱。

这几天被东宫的各种规矩压得喘不过气,朱佑樘本早已备受折磨,幸好这晚,小慈出现了。

听到窗外熟悉的口哨声,小朱同学熟练的打开窗户让小慈翻了进来。今晚小慈居然穿着小太监的衣服,朱佑樘觉得新奇,小慈本就浓眉大眼的长相,换个发型就更像男孩子了。

“奴才给太子请安。”小慈装模作样的拜了拜,逗得朱佑樘直笑,“姐姐,别这么客气,还是敲我脑袋我更喜欢。”

小慈看着朱佑樘神色无异,想必他还不知道母亲去世,恩公惨死的噩耗,不过这样瞒着实在不算好事情,既然做到了这个位子,就应该早点认清现实。

没有多铺垫什么,小慈很平静的讲述了事情经过,“纪嬷嬷和张公公决定公开你的时候,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,他们在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前途。”

小太子的拳头紧握着,愤怒的泪水盈满眼眶,“是万贵妃对么?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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