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的狂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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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图文／应云

阳光真好。树荫也是真的浓郁。细碎的光从树叶缝隙漏下来，我特意用自行车轮子去碾，而且专挑大的光斑碾，碾中了就很开心，碾不中心里就轻轻惊呼一声：哦，错过了。小时候无聊，也会跟小伙伴在树荫底下玩踩光斑的游戏，比谁踩的又多又快。一阵风过，树枝乱晃，光斑也乱晃，我们笑得东倒西歪，像一个个大傻瓜。或大或小的阳光在我们的衣服上头发上脸庞上摇曳着、闪亮着。今天，我再一次体验回童年的快乐，以一个中年人的心态。原来，如此简单的游戏是真的让人快乐——因着那美好的旧时光。

大夫山内水域众多，皆被绿树环绕。此刻无风，水面连细碎的波纹也无，一片宁静。我盘腿坐在湖边，细细地看远处的山和树，它们绿的那么悠闲自在。我又低下头细细地看水里，很多小鱼忙忙碌碌地游来游去。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。原来人生的真谛山水已然道尽。

继续上山。山路弯弯曲曲，行人越来越少。背上微微有汗。我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歇息。探头往山下看，繁茂的树木遮遮掩掩，大大小小的湖早已寻不见了。这时候，我才注意到我的左后上方传来鸟叫声，我转过头仰脸去找，却看不到鸟。鸟声愈加响亮起来，不是一只鸟，是一大群鸟，叽叽喳喳啾啾啾的。不是一种鸟声，是各种鸟声，有的尖锐有的宽厚，有的慢条斯理有的快鸟快语。我开始想象这些鸟们在叫喳喳个啥，莫不是正在举行一场婚礼？现在正是农忙结束的秋天，农民们最喜欢在这个季节办喜事了，比如嫁娶。村子小的，几乎全村的妇女们都来帮忙了。她们有的忙活着杀鸡宰鱼，有的忙活着择菜洗菜。你泼的脏水溅湿了我的裤腿，我扬起的菜叶擦到了你的眉毛，你来我往的粗俗语言交起锋来，最后又伴着爽朗的哈哈哈的笑声结束。忙活完了，围着桌子坐下来喝茶嗑瓜子闲聊，把主人家成亲的孩子小时候的黑历史各种咀嚼一遍，末了一齐感慨：时间过得真快呀，昨天还吸溜着黄鼻涕的娃娃今天就要结婚了。

挥别想象中的鸟婚礼，我慢慢上了山顶。山顶有风，风还不是只能吹动叶片的微风，是能把树枝都能吹得摇过来晃过去的风。山里的树多，且都长得高，挤挤挨挨的。风从右边吹过来，树冠都向左边倒过去。风又从左边绕回来，树冠便又向右边倒过去。如果你细心观察过在风中摇摆的树丛，你会发现，这些树丛的树叶聚集在一起，在广阔的天空下，像一粒粒豆子在圆乎乎地滚过来滚过去。这情形，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经常看到农妇们（当然也包括我妈）选优良豆种时的做法。舀一升豆子倒在竹笸箩边，然后把竹笸箩倾斜个合适的角度，圆溜溜的黄豆黑豆便刷刷地向下滚动。农妇们的右手一边拨弄着那小堆豆子，一边严格地监视着滚滚而落的豆子，发现了不够大颗不够圆的豆子趁乱滚出去，就会毫不留情地扫回到顶端的豆堆里。竹笸箩有时候往左倾一点，豆豆们便纷纷往左歪歪地滚下去。竹笸箩有时候又往右斜一点，豆豆们便纷纷往右斜斜地滚下去。不一会儿，竹笸箩上端那堆豆子就变少了，剩下的都是小小颗形状也不够圆的完全不适合做种子的豆子。而躺在下端的豆子们颗颗饱满壮硕，甚至发着骄傲的光芒。我一边看风摇动树梢，一边回想小时候。汗早就干了，脊背微微发凉，我便踏上了下山的路。

山里的桂花开了，蜜香。我还遇上了一条肥硕的蛇。没等我吓一跳，它已是惊慌失措地扭作一团。小朵的睡莲很精致。高大的椰树很优雅。难得清闲。

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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